散文:菜园子的牵挂(魏渊平)

魏渊平 2016.7.1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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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村里开始飘起了炊烟。这个时候,我的脚尖刚踏进家院门,母亲已经在红火的灶台忙活了。她在用麦秸烙我最爱吃煎饼,菜还得等一会儿在院子的小菜园现摘。

  我老家是个长安西南边陲杨庄一个很小的村子,几十户人家,一百多口人。每家的院子都很敞亮,我家的院子也不例外。于是,前院屋后就理所当然的成了我母亲的菜园子了。当土墙边泛绿有小草探头的时候,,我母亲就在她的菜园里忙活了。六十多岁的母亲用钆锨,一锨锨地把土地整齐的翻一遍,把撒在上面的鸡粪脏土翻到土下面,再用菜耙子,把大的土疙瘩敲碎,耙平。泥土被母亲整理得如炕面一样平坦,她再用平耙搂出一道道畦埂,用脚踩实,母亲做出来的菜畦规整好看,像精致缝好的被子一样松软、温柔、厚实。她做起这些粗重的活,明显有些吃力,但是,她把握农具的样子,依然是年轻时候的娴熟、顺手、稳当。



  她在一个畦埂里种上黄瓜、豆角、丝瓜等家常菜,然后留两个畦埂空着,她在朝阳的墙边,育出西红柿和茄子秧,等大风不会再刮坏秧苗的时节,再移栽进菜畦里。母亲还在菜园的边角空闲的地方,扔上几粒蚕豆,剜几个小坑,埋进几粒甜瓜籽,等到麦收的季节,蚕豆就会开花结荚,甜瓜就会瓜熟蒂落,好吃的糖盐津炒蚕豆被端上饭桌,脆甜的甜瓜是我的孩子的眼睛不离菜园边,在麦子灌浆扬花的时节,母亲还要在篱笆边撒上南瓜籽,让院墙边缀满大大小小的南瓜蛋蛋儿。



  院子的菜棚瓜架上,黄瓜顶花带刺,或翠绿细长、或粗壮脆嫩,鲜亮得让人垂涎欲滴;一嘟噜一嘟噜的豆角从叶片的缝隙间垂挂下来,白里带紫的豆角花默默地绽放。西红柿秧上缀满了西红柿,红的光泽莹润,青的绿中吐白,果实累累,枝条上不得不缚上树枝竹棍来支撑;肥胖的茄子挤满秧枝,紫嘟嘟的像脸蛋似的微笑着;壮实、疯长的南瓜秧爬满了整个栅栏,形成了一道绿色的墙,黄色的喇叭形花朵正芬芳吐蕊呢,而小南瓜蛋蛋儿,像捉迷藏的小淘气,探头缩脑的。山韭菜象头发割了一茬又一茬,老也吃不完的。这个时候,你总会,站在院子中任何位置,都会嗅到泥土的清新和瓜果的飘香。



  母亲是个手脚闲不住的人,在园子里种菜已经有好些个年了。我小的时候,那几畦菜的确丰富了我家的餐桌,而且亲戚或街坊邻居在串门要走的时候,母亲总会从园内摘些黄瓜、西红柿、豆角之类的蔬菜让他们带走。现在,大多数农户的院子被房子和杂物占满,剩余的院落不是打上了水泥地板,就是成了养花种草的空间,没有人种菜了。再说,大家都富裕了,每天都去市场买菜吃,谁还稀罕劳神费力的,弄园子种些廉价的蔬菜呢 ??然而,母亲依然默默地侍弄着她的菜园,蔬菜成熟的季节,母亲是吃不了多少蔬菜的,她把鲜嫩的蔬菜摘下来不辞辛苦地让上人市揽活的乡党送给我们吃,乡党传话笑呵呵地说:“你妈种的菜,保证是绿色没农药,” 她还经常把现摘的蔬菜用篮子盛着送给左邻右舍,亲戚朋友尝鲜。



  母亲的年岁大了,腿脚明显的不是多灵便了,况且种菜是很辛苦的!我们劝母亲不要种菜了。妻子说:“妈,大家都买菜吃,你不要费那样大的力气侍弄菜园了,何况,你这么大年纪了,真要是闪了胳膊扭了腰,多让我们担心啊 !”  母亲摆着手说:“没事!多少年了,已经习惯啦,不种菜弄啥,心里空落落的。你们在城里从锅上买到锅下,开开门都要钱。在园子里种菜,我自己锻炼了身体,也为你们减轻了负担,还能借送菜的时候常常看看你们,也能联系了邻里感情!我心里高兴啊!"



  母亲的话深深地触动了我。是呀!母亲的菜园里不仅生长了很多蔬菜,还生长了母亲许多的爱和牵挂!还有人与人之间的亲情。无论土地贫瘠还是肥沃,无论收获丰厚还是短缺,因为这菜园使母亲的四季多了充实,少了寂寞。因为这菜园我们兄妹几个常回家看看,陪陪母亲,使我们多了一份牵挂。这份牵挂是一种温馨!那是一份浓的化不开的亲情,还有那浓郁泥土的思乡之情。至少,我们兄妹不在的时候,还有左邻右舍的乡党,照顾、关心着我的母亲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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