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光这把刮骨刀
把豆腐西施削成细脚圆规
风尘突出的颧骨
尖嘴薄唇的风言:
“真是愈有钱,一毫也不肯放松
一毫不肯放松,便愈有钱”
说这话,是为了偷拿得合理
日子是一剂泄药
把闰土拉成一节干瘪的木偶
多子,饥荒,苛稅
兵匪官绅,又不太平
人与人有着隔世的隔膜
这份猥琐恭敬
也是为了施舍的自然
故乡这锅黑面烙饼
芝麻黑豆像虱子跳蚤
等待兵燹的切刀
抢食给更替的朝代
不管是搬家还是拆迁
无论厮守的农夫子民
还是出息的老爷奴才
都是些蒙眼的驴子
地上本没有路
五千年也转不出磨道
香炉烛台,供不同的神鬼
英雄偶像,拜不完的盗寇
希望本无所谓有,无所谓无
正与绝望相同